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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二章 皇帝病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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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做過對的事,就是重用了老爹等人,淩羽在宮裏被欺負了那麽多年,他當真不知嗎?就算不知道好了,總該聽到過別人對他們母子的閑言碎語吧?身份已經很尷尬了,他若再不愛戴,豈不是推他們入火坑?最終也的確是入了火坑。

淩羽的命運是屬於非常殘忍一類,反正換做是她,是絕對忍不到那個地步的,估計早拉著一個欺辱的人共赴黃泉了。

端木淩羽沈默許久才問:“怎樣才會有孩兒?”

“這個……”他是真傻還是裝傻?審視了下,我去,一臉迷茫,看來是真不知道,也能理解,他不但從不讓女人近身,還不愛討論這些風月之事,終日奔波於權謀算計,身邊那兩個哥們似乎也非花花公子,這個那什麽和那什麽結合才能有孩子的問題,如此深奧的東西,估計那些古人都不懂,何況是他?

他們能理解的就是只要行房,自然就能生出寶寶來,其實這裏面的學問大著呢:“咳,這個需要洞房才有。”

某男頓時紅了臉:“我不想傷害你。”

“是嗎?那我還得謝謝你了。”不會吧?他一直不肯就範就是這個原因?咂舌問:“對於女人來講,頭一回的確有點疼,可也不至於到傷害的地步,而且以後都不會再疼。”

“有點?明明是痛不欲生吧?”細長眸子內閃過黯然,慵懶仰頭,淡淡凝視。

這個還真沒嘗試過,兩世為人,都沒受過那苦,等等……“你怎麽知道會痛……”愕然打住,見他還沒反應過來,立即轉移話題:“真的,就一點點疼,我們那邊有專門的生理課,老早就學過了,別想歪,我們那邊無論男女,五歲就可以上私塾,書中也有教男女生理反應這些課程,不一定非要親身經歷過才知道。”

天吶,她怎麽忘了他母妃是因何而死這回事了?所以他覺得那種事是痛不欲生,情願夜夜澆冷水也不肯傷到她,這個傻子,咋就這麽可愛呢?

“那要怎麽做?”確定她沒開玩笑,頓時來了興致,翻身坐起,虛心受教。

說你傻你還真瘋起來了?沒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熟知這方面經驗吧?而且這種事需要教嗎?身為爺們,她是真的看不起他了,咋不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?該死的,究竟是找了個老公還是學徒?看樣子他的心理陰影面積並沒她想的那麽大,雖然目睹了雲妃慘死,卻也非真的看到,否則對於一個孩子來講,很容易一輩子萎靡不振的。

感謝老天還沒殘忍到人神共憤的地步,就當一回老師吧,暧昧的眨眨眼,猛地將人拉進床內,並將帷幔扯下。

已是冬季,院內,烈陽依舊,卻無法照暖大地,丫鬟們個個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,並不知道屋內發生著什麽羞羞的事,該幹嘛還幹嘛。

不比別的王府,在這扶雲居的下人,都很自由,隨便出入不說,只要做好份內事,都可以坐著曬曬太陽繡繡花,主子說了,不必那麽拘束。

直到旁晚,臥房中的二人才開始各自穿衣,男人本就美若桃花的臉上更是神采奕奕,儼然一副吃飽饜足。

可上官楚楚就不一樣了,扶著腰來到桌前端起茶水就開始猛灌,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落紅,閉目暗罵,該死的色胚,哪有給她機會主動?剛學到點皮毛時就再無翻身的機會,而且一點技巧的都沒,渾身都跟車碾了一樣酸痛,更氣憤的是折騰了整個下午,若不是顧及她臉色有異,到明天早上都說不定。

端木淩羽深怕她磕著,系好腰帶後過去把人打橫抱起,向前廳而去,可謂走路都帶風。

“你都不累嗎?”按理說他應該比她更疲憊吧?怎麽反倒比以前更神采飛揚了?

“咳,不累!”某男低頭沖她露齒一笑,想到什麽,認真的的說:“你若不介意,我們可以繼續。”

呱呱呱……

老兄,咱能不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葷話嗎?繼續繼續,繼你個頭的續,還讓不讓人活了?郁悶嘆氣:“肚子餓了!”

端木淩羽忍俊不住的勾勾唇,到了飯桌前,將人輕輕放下,同往常般親自為其布菜:“自從大力打壓貪官以來,各地官員人人自危。”邊說邊將一塊魚肉去刺,後把魚肉送到了對方碗中。

“然後?”看他臉色沒啥變化,也就沒太當回事,乖乖吃飯。

“莫月國聽到這個消息,一個月前開始舉兵來犯,已奪去一座城池。”

這回就算他說得漫不經心上官楚楚也放慢了進食動作,同樣不甚在意的口氣:“然後呢?”

男人稍微停頓了下,偏頭看向她:“全都推舉我掛帥出征,父皇也已下令。”

拿著筷子的手一抖,所以說如今她更討厭戰爭了,吞下口中魚肉,埋頭夾菜:“幾時出發?”

“明日!”

淡定再也維持不下去,毅然決然的說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“不行!”端木淩羽嚴厲拒絕,眉峰並攏:“你待在落月輔佐阿佑,尚書府或許也不會很太平,如今想殺岳父的人數不勝數,若遭陷害,咱們都不在帝都,誰來解救他們?小胖子。”放下筷子緊緊抓住她手,眸光堅定:“我知你擔心什麽,你放心,即便不為替母妃報仇,就只為了你,我都會小心謹慎,不沖動不逞強,倘若真遭遇不測,但凡還有一口氣,爬也會爬回來見你。”

丫鬟們立即捂住嘴跑外邊悶聲痛哭去了,為什麽?那麽多王爺,為什麽都要來欺負她們家的?上官大人也說不上話嗎?

氣氛徒然變得凝重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,上官楚楚眼眶開始泛紅,難怪今天回來時怪怪的,原來真是受委屈了,以前哪次需要打仗時不是讓他去?那些個成天想算計他們的人這個時候都幹嘛去了?不能每次有危機了就讓淩羽去,回來繼續招架他們的毒害吧?

簡直欺人太甚,可又能如何?奴隸社會,一切都是君王說了算,努力憋回眼淚,強擠出一抹微笑:“好,只要你肯守住承諾。”

“當然,我端木淩羽說到做到,你也要保護好自己,我不在家,那些人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刁難你,還有岳父和阿佑他們,不要以為那些人會想著敵國打到家門前會跟你一條心,共同想法子抗敵,他們只會想著趁此機會除掉咱們,小胖子,你現在是我在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,不可以出事知道嗎?我也相信以你的本領足夠對付那些人。”

越說,握著她的大手收得越緊,黑曜石般的眸內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凜然。

上官楚楚與他認真對視了幾秒,點點頭:“我一定能做到。”我相信你也能,正如你相信我。

黎明破曉,天色漸亮,無數人整齊有序的站在十裏亭外依依惜別,男人一身戎裝,俊美不凡,拜別上官離和李月河後,來到心愛之人身邊,擡手摸向她的小肉臉,世人都道她其貌不揚,而在他眼裏,卻是世間最美的那一個,無人能及。

二人互相對望了許久,並未開口交談,一切想說的話都在那寫滿千言萬語的眼中。

終於,上官楚楚勾起一邊唇角,拍拍男人的肩膀:“去吧!”

端木淩羽其實並不十分確定自己能真的歸來,更不確定在他歸來時,她是否會毫發無傷在家中等他,只有一腔信念,他們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,抽回手,旋身上馬,臨走前最後看了那個胖嘟嘟的人兒一眼。

守國土,給你太平,棄江山,陪你游歷,所以也請你護好我想護的你。

大掌一拍,率領著大隊人馬急馳而去。

血狼隊帶走了六十多人,歐陽釋竹習等人都在上官楚楚強烈要求下被迫跟隨,當然,還有正在下一個城鎮等待他匯合的武陵軍五千精兵,到了邊關,更有幾十萬兵馬可任意調遣。

李月河見女兒一臉灑脫,這孩子,倒是比以前更堅強了:“哎,老爺,這就是你一心效忠的朝廷,那麽多王爺,憑什麽非得咱羽兒去?”

“若都跟你一樣想,西秦早就滅亡了。”上官離倒不覺得女婿出征有什麽不對,身為王爺,這是他的職責,唯一不滿的是皇家對他不公平的待遇,以前皇上還命他私下去調查他,可國家有難,又想著讓人去賣命,既然知道他武功卓絕,英勇善戰,都險些被皇後害死,盡絲毫不追究,真不知道皇上這次怎麽好意思開口的:“就是心寒皇上的做法。”

李月河捂住嘴忍住抽泣:“這一去千難萬險,皇上和那些皇子一個都沒來相送,羽兒為何這般命苦?”

上官楚楚看看趙飛敏和十多位忠良,可不是,來的都是父親的同僚和門生,連定遠王府裏最低等的家丁婢女都來送了,皇上卻只派一個文公公來,還送到了城門口就回去了,真正擔心他的除了一個阿佑和江莫宸,盡全是她的娘家人,全都來欺負她家男人,全都來欺負。

打仗的時候一個個上表得倒挺快,這一在家時,不是暗殺就是暗害,不是暗害就是沆瀣一氣的彈劾,天下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?等著,等他歸來後,她定想盡一切辦法幫他把皇權奪過來。

端木佑挽住李月河的手臂,安慰道:“三哥武功了得,不會有事的,咱們回去吧,還有許多事等著咱們做呢。”而且柳駱風已經喬裝打扮混進了隊伍中,那麽多高手保護三哥,不可能出事。

江莫宸站在上官楚楚身邊,小聲耳語:“如今城內的巡城史乃咱自己人裝扮,遇到什麽麻煩需要用兵,就去找他,尚書府不用管,裏面隱藏著不少來自江湖的頂尖高手還有皇上安排的暗衛,淩羽為你留下的十五名血狼精英你萬不可調到尚書府去,想必今晚太子等人就會派人前去刺殺你,白天我有重要的事,晚上留宿天雪閣。”

真沒想到天雪會是淩羽自己假扮,他當然知道好兄弟非傳聞那樣,天雪不過是個幌子,一直以為另有其人,也沒問過。

嘖嘖嘖,淩羽做事,非常之小心謹慎,輕易不相信他人,竟細致到這種程度。

“莫宸!”某女頗為欣賞的沖他挑眉:“雖然男女感情方面你讓我無法茍同外,其餘都挺讓我敬佩,尤其是義氣,對待哥們,你合格得不能再合格了,但我有老四他們十五人足矣,你還是多在家陪陪公主吧。”剛結婚多久?就要每晚都往定遠王府跑,先不說冷落了他老婆,稍微愛鉆牛角尖一點,都會誤會。

江莫宸不以為意:“非常時期非常對待,思雨能理解的。”

“女人的想法跟男人有著很大差距,更別說那公主對我存在著敵意,我說你小子不會還在胡思亂想吧?”難道他家就沒危險了?怎麽可能,卻偏要跑來守著她,誰要他守了。

“這話你可不能亂說,被淩羽聽到就麻煩了,而且你倆已經修成正果,我由衷的祝福,至於以前那些事,你說得對,喜歡不代表愛,如今咱們這種相處方式就挺好,楚楚,在我心中,你和淩羽都是最要好的兄弟,以前是我對不起你,即使不喜歡也不該處處尋你難堪,畢竟那時你能喜歡我,應該是我的榮幸,而我……不說了,相信你能明白,我是真的棄惡從善了。”不好意思的搔搔頭,慚愧啊慚愧。

堂堂男子漢,竟不如一個女人有品德。

上官楚楚搓搓有些發涼的手,望向天空上一朵白雲,小胖妞,你聽到了嗎?他給你道歉了,你也放手吧,愛情是無論如何都勉強不的了,謝謝你這具身體,讓我明白自己性取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,若不是來到古代,真不知道自己也有想為一個男人生孩子的時候,你的爹娘,我會幫你照顧的。

那片白雲竟真的在無風情況下散開了,不管科不科學,某女都認為那是小胖妞給她的回應。

“我啊,早釋懷了,過去的就讓它徹底過去,咱們展望未來,莫宸你也是我很重要的哥們。”偏頭露齒燦笑,她現在是真的很敬佩這個土豪江公子,在哥們情誼上,他能拿一萬分,不光對淩羽,對柳駱風亦是如此,就是有點暴發戶心理,這回娶端木思雨同樣耗資十多萬兩,放現代來說,那豪華程度絕壁有幾千萬才能堆積。

原本還想著跟他搶搶生意,如今都成了自己人,也不就不談什麽搶不搶了,一起合作,賺更多的錢,將來拿了皇權,不怕國庫會虧空,咱幾個別的本事沒有,就懂怎麽撈金了。

江莫宸笑而不語,對,展望未來,如果可以,他很希望思雨能和楚楚沒有嫌隙,還有嫣兒她們,若她們都能和楚楚多來往,一定也會被帶上正途的,思雨什麽都好,就是總想來破壞淩羽和楚楚的感情,目的是想幫著那白露完成心願,而這個白露公主似乎並非善茬。

以前不覺得,最近這種感覺尤為強烈,明明知道淩羽和楚楚如膠似漆,自己又是他們的朋友,卻還是不阻止思雨試圖來破壞,她就沒想過她攛掇思雨這麽做,他江莫宸會不高興?繼而導致夫妻不和,就不信白露沒想到這一點,卻還老說忘不掉淩羽。

在他看來,什麽好姐妹,分明一直在利用思雨。

偏偏那丫頭蒙在鼓裏無法自拔,就淩羽,對他而言,只用心看人,絕不會用眼睛,若他愛上誰,哪怕醜到不忍直視照樣當香餑餑,豈是她能破壞得了的?而且醋勁大得令人咂舌,還記得有此自己連著去了王府三天,那家夥就來了句‘你沒事成天往我這兒跑作甚?’,兄弟啊,以前咱們不是經常在明月亭喝酒麽?

淩羽那麽信任他都防著,更何況別人了,也說明一生只娶這一人,白露非但沒退卻之意,反而更加瘋狂,每天都能在家中看到她上門做客。

至於他對上官楚楚的感情,這麽久了,自然不會多想,而且看到淩羽為她做的,他是絕對做不到,所以說,他們能互相愛慕,他真心為他們高興。

與父母等人道別後,上官楚楚就帶領著醜奴醜丫還有白三叔到寶福茶樓吃白食去了,並且邀了張玄真和呂清,雅間內,一大桌子人相談甚歡。

“張大哥,呂清姐,看著你倆現在小日子過得越來越好,真的很慶幸當初稍微湊合了一下。”某女羨慕的望著他們小兩口,其實也有她的功勞,若不是她那時讓呂清去照顧那幫訓鷹人,說不定她和張玄真都無法相識。

呂清聞言羞澀的摸摸肚子。

端木佑眼尖的指著那肚子打趣:“別說這麽快你們都有孩子了?”

張玄真默認的點點頭,起身向上官楚楚和端木佑敬酒:“一直以來你們都喚我一聲大哥,實在受之有愧,都快聽習慣了,來,玄真敬二位一杯,先幹為敬,聊表感激之情。”

夥計們早習慣了這幫人的白吃白喝,而且老板還在其中,幾乎什麽可口上什麽,恭恭敬敬地伺候。

一頓飯結束後,沒想到在離去前會在門口碰到蘇玉珊和柳嫣兒,上官楚楚見她們一直看著自己,不言不語,那蘇玉珊再不是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,即使穿得依舊華麗,可都知道自蘇國志被處斬後,丞相府便易了主人,這位昔日的千金小姐無處可去,一直寄居在柳嫣兒家。

都道她是柳嫣兒的丫鬟,以前覺得她倆是貌合神離,結果卻患難見真情了,柳嫣兒始終將其視為好姐妹,從不虧待。

此時想想穿越來初次見面時的光景,她們還合謀著找她麻煩,一個個趾高氣昂,怎麽說呢?恍如隔世吧。

那時候的自己每天都過得無所畏懼,不像現在,即使拉了一群人過來熱鬧熱鬧,還是無法緩解心中的壓抑沈悶,昨天好不容易走到真夫妻那一步,正是最為甜蜜的時候,今天就被強行分離,尼瑪,自己咋越來越矯情了?

哪怕家中遭逢大難乃上官離所為,面對上官楚楚,蘇玉珊眼裏也沒有恨意,經歷了人生最大起伏後,反倒笑了:“你們都在啊。”

“呵呵,不過看來你們已經吃完了?”柳嫣兒抓抓後腦,也跟著問。

通過微表情判定,這倆人有意跟她化敵為友,上官楚楚想了想,點點頭:“是吃完了,這樣吧,我們家醜奴手藝也不錯,要不你倆到王府坐坐?”

柳嫣兒喜出望外:“好啊好啊,走走走。”立馬拉著蘇玉珊走在了最前面。

“主子,她們真的答應了?”醜奴不解,這變化也太快了。

“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,而且她是駱風的妹妹,能交好自是再好不過。”雖然這倆丫頭對她來說沒有交好必要,但駱風的面子必須給,人家都為了幫淩羽離家上戰場了,那他的妹妹,她必須幫著護好。

回到扶雲居後,柳嫣兒就試探性的去拉了上官楚楚一下,發覺對方並沒抵觸便直接給挽住了:“楚楚,以前是我們不對,其實我倆在你向皇上求情時,就已經不討厭你了,那次你從洛城回來,我們還前去迎接了呢,但怕你不高興,所以沒現身,加上這麽久以來你的所作所為,讓我自慚形穢,還有玉珊,她一直想找機會感激你呢。”

這從何說起?按理說她該恨她才對,若不是老爹,丞相也不會倒臺,她也不會落得在落月城無處落腳的地步。

三人圍坐木桌,蘇玉珊見她一臉迷茫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:“嗯,要不是年前上官大人請示聖上,一人受罰,若家屬不知情又沒參與,便不能殃及滿門,如今我的娘親和姨娘兄弟姐妹們都去老家定居了,否則……我如今也不會坐在這裏。”

“是啊,多虧了以前上官大人這句話,才保住了相府一家老小。”柳嫣兒握住上官楚楚的手不放,看來今天出門是出對了,老早以前就想和她化幹戈為玉帛,卻拉不下臉,如今人家非但不計前嫌,還請她們過來坐呢,楚楚比她們想的還要大度寬容。

上官楚楚眸子一黯,李達那兩家就沒那麽幸運了,端木合錕怕他們出去亂說,開口就是滅滿門:“玉珊,你能這麽想,我很高興,這樣吧,不是沒地方去嗎?等哪日嫣兒嫁人了,你便來這王府住吧,反正這裏就空房子多,王爺他也……”

不等對方說完,蘇玉珊就提起裙擺跪了過去,毅然道:“我不想一直像個廢人一樣依附著別人,如今我蘇家大勢已去,又不想隨娘親一生埋沒鄉野,若楚楚你當真想助我,聽聞尋芳閣的扶雅姑娘自贖身後到了你門下,短短數月,已在落月城買下一座小宅子,您可否也為我謀條生路?我原是想留在落月城尋個好人家,再求夫家將家人接回來,您若也能幫幫我,我也能好好給您做事,絕對盡心盡力,求您了!”末了重重磕下一頭。

若她能答應,自己也就不用總想著委曲求全,給人當個二房,爭取個接來家人的機會,她自小心高氣傲,從未想過給人當妾侍,而且不見得夫家肯一直接濟她一家老小,若能像扶雅姑娘那樣,一介女流也可以憑靠自己的雙手賺錢,又何必去寄人籬下,以色討好他人?

“玉珊你……沒事的,我不會介意……哎。”柳嫣兒急了,玉珊居然有把家人再接回來的想法,她都不知道,可又不能說讓她把那幾十口人安置到自己家去,她遲早會嫁人,而哥哥也會娶嫂子,宅子就那麽大,哪裏住得下那麽多人?

蘇玉珊這一跪,可把醜奴她們給高興壞了,哼哼,想想她們以前怎麽對待小姐的,太解氣了,不過見她淚眼婆娑,還如此孝順,又有點於心不忍,除了以前很刁蠻外,其實人並不是很壞,還當她一直留在落月城是為了尋求榮華富貴呢,竟是為了家人,也是,丞相府那些老小怎吃得了耕種紡織之苦?

上官楚楚沒去拉她,就當這個頭是給小胖妞磕的吧,雖然那家夥是自殘,卻也是被她們給逼的:“你起來吧,還別說,會用女性來主持一個店鋪大局的也就我這裏了,咱只看實力,不分男女,玉珊你也是飽讀詩書的人,想必懂得不少,這樣,我這裏的確有個新店鋪快要開張,但要等淩羽打仗歸來,這段期間你先去紙行跟扶雅和龐九學習經營之道,等兵器鋪開張後,你和扶雅前去坐鎮,當然,以後還會有其他的鋪子,到時你和扶雅再分開,可好?”

蘇玉珊呆楞片刻,後笑逐顏開,不斷的行禮:“謝謝您,真的謝謝您肯相信我,您放心,我對您絕對不存在絲毫的不敬,我爹爹那事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想到他會幹下那麽多壞事,律法如此,玉珊明白,所以您可以完全的信任於我,不會貪您一兩銀子。”

“這個我真信。”即便喜歡欺壓弱小,但好歹過去也是位大家小姐,傲氣難消,又怎會來貪她的錢財?原來有時候退一步真的會開闊天空,平白無故就撿了個得力助手:“我這人,自己享福,也會讓下面的人跟著一起發財,扶雅如今做得很好,待她接管兵器鋪後,會給她分兩成股份,而你,現在只是去歷練,每月給你二十兩銀子工資,等新店開張後,同樣拿一成股份,做得好,繼續增加分成。”

丞相府的小姐,琴棋書畫自是不用說,能算賬收賬管賬就可,如何將生意做好,她相信龐九和扶雅能教會她。

蘇玉珊聽得懵懵懂懂,什麽股份工資的,從未聽過這詞兒。

醜丫為上官楚楚倒上一杯茶,笑著解釋:“股份的意思就是不管店裏賺了多少錢,除去一切正常開銷外,我們主子每月拿多少,你就能分到十分之一,比如是一百兩,你給主子九十兩,自己得十兩,當然,我們主子要賣的兵器絕對不是普通的那種,肯定被瘋搶的。”

這麽多嗎?扶雅只拿一成,數月就有一座宅子,再次想跪下拜謝,卻被那人拉住了,只好欠身:“玉珊定不辜負您的厚望。”然後轉身激動的拉著柳嫣兒哽咽:“嫣兒,謝謝你當初收留了我,否則也不會有這個機遇,真的謝謝你。”

娘,女兒終於找到出路了,而且這種憑靠自己本事養家的感覺非常自豪,自從落難後,嘗遍人情冷暖,只有嫣兒肯收留她,也有去江府求助過,江大哥乃富賈,定認識不少達官顯貴,本是想讓六公主幫忙給她尋個人家,結果面都沒見到就被白露給趕出來了,說什麽她是罪臣之女,不同往日,若交往過密,會被說閑話。

呵呵,以前她們四個關系那麽好,如今想想,太可笑了,最後幫她的還是上官楚楚,她也不會再去記恨誰,不值得。

好好做自己的事便可。

“楚楚,要不你也給我找個活幹吧,我哥天天不在家,雖然不愁吃穿,但玉珊一走,我好無聊。”柳嫣兒討好似地搖搖女人的雙手:“不給銀子也行。”

某女扶額,若她說也想靠自己去闖出一片天地,她還真會答應,不給銀子,她想來她還不敢要呢,人得有目標才肯上進:“你要是實在無聊,就時常去幫玉珊,或者來這裏玩,畢竟都是女孩子,很多粗活累活不適合你們,管賬的話,一個就夠了,所以目前不缺人手。”

兵器鋪完了,就是茶行,如今扶雅足夠獨當一面了,等她再把蘇玉珊帶出來,就讓她去管理茶行,多好的安排?

柳嫣兒嘟嘴,好吧,要她每天都起早貪黑,她做不到,若玉珊家沒落魄,同樣做不到,自己是幸運的。

蘇玉珊想到什麽,很是認真的望著上官楚楚:“六公主我不確定,但楚楚你務必小心這個白露公主,她滿腦子都是如何嫁給三王爺,很是瘋狂。”

“對對對,楚楚,你一定要小心她,上個月還在宮裏攔著三王爺試圖勾引,噗,結果被一把給推開了,摔得極其狼狽,但男人嘛,難免有禁不起誘惑的時候,亦或者她使個什麽手段,比如下藥,再懷個孩子,到時就算王爺不喜歡她,也只能娶回來,那女人手段毒辣,你絕不能讓她入府。”柳嫣兒點頭如搗蒜。

某女嘴角抽搐,她們還知道給男人下藥呢,不以為意的笑笑,端木淩羽那種人,精得跟猴一樣,向來都是他害人,哪有人能害到他?還下藥,她們當他沒被人下過藥一樣,如今入口的東西有沒有異樣,他一聞就清楚了,白露,早忘了那人長啥模樣了。

別明著來搞她,否則也讓她嘗嘗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
當晚就將二人給留了下了,直到一個月後,柳嫣兒都住在王府裏,自從天雪消失後,天雪閣也不再是禁地,但那個芍藥園依舊不讓靠近,有紅衣人時刻把守,因此除了那邊,整座王府任由她隨便住隨便玩。

至於蘇玉珊,住了一晚,第二天便去了龐家紙行學習經營之道。

一個月來,的確發生了不少暗殺事件,每次都在夜深人靜時,那江莫宸說什麽都不肯回去陪媳婦,夜夜留宿天雪閣,白天不見蹤影,前來取她命的分為好幾撥,而她都是一副處變不驚,王府是什麽地方?哪能隨便任人來去自如?

特別是這定遠王府,連個砍柴的都會幾招,那一百多個護院也不是擺設,除了女流,幾乎個個身懷武功,好幾次躲在暗處的紅衣人連身沒現,歹徒就被制服了。

尚書府比王府還安全,也得知了那些江湖高手是誰,就是尚書府隔壁的一戶人家,曾經受過老爹的恩惠,都搬來好幾年了才知道他們是為了保護老爹,上到六十歲老人,下到十五歲少年少女,個個身手了得,無怨無悔的暗中維護正義。

又有端木合錕派去的幾個暗衛,反正這倆地方雖然一直都沒太平過,但卻相安無事。

“主子,奴婢真的想不明白,王爺那麽喜愛你,他們又不是不知道,如今國難當頭,王爺在邊關奮戰,他們還想著來害他的家眷,就不怕您去了,王爺一不高興撒手不管嗎?”

街道上,醜奴憤憤不平的抱怨,到時敵軍攻入,對他們有什麽好處?

上官楚楚也很納悶,可事實就是如此:“她們是太相信太尉的能力了,認為有他在,西秦固若金湯,估計巴不得淩羽撒手不管呢,那樣就有足夠理由處決他了。”

而且太傅已是階下囚,端木安的勢力算徹底被清掃幹凈,他不恨老爹才怪,一塊免死金牌倒下多少人?可謂是大換血,如今朝堂亂成一鍋粥,君王也有半個月不早朝,聽聞得了重病,臥床不起,群醫無策,更找不出病因,就是有氣無力,面容憔悴,嗜睡,精氣神一天不如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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